個酒壺撞在手腕,鋼刀立即飛了出去。
井野扭頭看過去,只見酒壺是從一個彪形大漢那裡飛出來的,而彪形大漢的身邊,出現了一個服色妖艷的女人。
女人年齡並不算大,估計也就三十幾歲,但一開口,嗓音確實十分深沉:「平八,你敢在我這搞事?」
那個叫平八的男人一看到女人,惡狠狠的氣焰立即消失了,語氣又變成那種趨炎附勢的腔調說道:「百合姐,我哪敢啊,我哪敢在你的地盤惹事,還不是這小丫頭,竟然整我老大。」
原來這個女人就是百合,井野立即上下打量了她幾眼,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袍服,烏黑的頭髮十分光亮,眼角上揚,紅唇動人,從她的臉上,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。
「我看是龜三郎這混蛋惹事在先吧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大是什麼東西,告訴你,在這裡就規矩點,下次再這樣,老娘揍你是小,一輩子別想來這裡。」
平八立即笑道「是是是,如果說挨揍,只要百合姐你說一聲,想啥時候揍我都行。如果是不讓進這裡,那大夥還不等於把命丟了。」
說著,就背起了地上的龜三郎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百合走到井野面前,顯然,雖然見過不少美貌的女子,百合還是在井野身上多打量了幾下。說道:「小姐是來喝酒的嗎?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,這一頓酒算我請客吧。」說著,嫣然一笑就要轉頭離開。
「請等等,」井野叫住了百合。
「哦?」
「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單獨談談。」
百合又打量了井野幾下,發現她並不是普通的女孩子,雖然穿著普通女人的衣服,但身上卻散發著一種母豹子的氣勢,邊對身邊的人說:「請帶這位小姐到內室奉酒。」
穿過了幾個小迴廊,井野被人帶到了安靜的房間,房間兩邊開著大大的窗戶,空氣可以對流,而角落裡熏著茉莉花的薰香,讓外面的喧囂一下子被隔開了。
僕人送來了一盤米酒,又為井野斟滿了一杯,井野端起酒杯嘗了兩口,只覺得和別的地方的就確實有區別,有一種渾厚的香醇感。
坐了一會兒,門被從兩邊推開,百合一個人走了進來。此時她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換上了一身黃色的衣服,頭上的頭髮也變了一個髮飾。井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在意自己形象的人,也明白為什麼她能成為所有紅頭中,最獨特的一個。
井野沒有隱瞞,她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,但是沒有跟她提起丁次和牙的事,只說是自己獨自來接受調查的。井野原以為,當自己告訴了百合是來查案的事可能會她不悅,但沒想到百合卻並沒有表達出什麼情緒,只是笑了笑說:「二十出頭的女孩子,漂亮的女忍者,不在家裡享受男人的寵愛,卻要出來為了家族的名聲和榮譽而戰鬥。」
百合併沒有說案件,卻反而說起了井野。
井野並沒有打斷百合,經過剛才的事情,她覺得百合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,讓她並不著急著打聽案件的內容。
「知道什麼是宿屋女嗎?」百合問道。
井野點了點頭。
「你,真的知道嗎?」百合帶著強烈的疑問又問了一次。
井野只好將昨晚從奈奈子那裡聽來的關於宿屋女的介紹,告訴了百合。
百合不禁莞爾,意味深長地說道:「這只是別人那兒的宿屋女,在我們這裡,我們管自己,叫野花。」
「野花?」
「是的,野花開得很短暫,卻有著另外一種奇香。我們這裡的野花,可不是一般的人。」
「哦?」
「她們無論是相貌,才華,床第功夫,還要思想上都很出眾才行,一般的那種平庸的女子,是進不了野花的。在我眼中,任何一個平庸的女子,都會讓整個野花黯然失色。我們這有最好的女子,除此之外,別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的。
所以我們可以對那些一擲千金的土豪不屑一顧,可以對官家人士拒之門外。
「
井野明白百合的意思,只有最出色的人,才能享受吸引力。就像在木葉一樣,忍術出眾的忍者很多,但大家在意的,只有鳴人,佐助這樣的頂尖人物,也許做不到卓越,就要註定被大家遺忘吧。
「那長瀨呢?長瀨是怎麼加入野花的?」
「長瀨?她其實是一個官家子弟,你相信嗎?」
「啊?」
「她的父親,是雷之國大名的幕僚,如果她在家,可以享受絕大多數女孩都享受不到的幸福的生活。」
「那她為什麼會出現做野花呢?」
「因為她從小就生活在武士的家庭,沒有人在乎她作為女人的感受,在十七歲的時候,她將自己的初夜給了一個路邊醉酒的野武士,那之後,她就體會到了性愛的快感,於是她加入了野花,成為了我這裡獨樹一幟的一員。」
這種想法,讓井野覺得匪夷所思,卻又好像能理解,女人的青春本就短暫,也許錯過了,就再也不會有了。雖然師傅靠百豪之術可以讓自己的青春長駐,但畢竟心已經老去,是再也無法挽回的。
「所以你這裡的這樣的女孩多嗎?」
「看你怎麼理解吧,不過我這裡的女孩,大多都是可以靠別的方式出彩的人,但卻更多是充滿對青春和性愛的嚮往,而加入野花。」
「長瀨之前自殺的三個女孩也是?」
「是的,尤其是江江。」
「江江?」
「也就是第二個自殺的女孩,她天生的性慾特彆強,總是告訴我她需要男人,讓我不斷介紹最好的男人給她。」
「那你這麼做了嗎?」
「不,最好的野花,應該是深藏在山谷的,如果人人都能見到,那就不值錢了。所以,我只會按照我的想法介紹男人給她。」
「之前奈奈子說起江江的時候,似乎有些難言之隱,她和江江有什麼關係嗎?」
這只是井野通過奈奈子的言行的猜測,沒想到百合果然沉吟了下,說道:「你知道嗎?其實江江是奈奈子的兒子曾經的戀人。」
「啊?」她曾經猜測過兩人的關係,結果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
「奈奈子以前有個兒子,可惜後來因為出外辦事事失足摔死了。當時江江是她的戀人,在那之後,江江哭了很久,直到有一天,突然她不哭了,換上了最美麗的衣服,找到了我。」
「那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
「三年前吧,我剛來這裡不久的時候。從那之後,江江就成了我這裡最出色的女孩子,一直到出事。」
「你覺得四個女孩的死和你有關係嗎?」井野突然一問,沒想到百合卻笑了,笑得很開心,說道:「真是個不簡單的女忍者,你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突然發問,看看我的反應能不能暴露什麼吧」
井野並沒有否認,其實她完全可以用幻術控制住她的意識,知道她腦子中的一切。但井野並不打算這麼做,因為在第四次忍者大戰之前,父親曾經跟他說,忍者的幻術拷問,只是輔助,而真正用自己的智慧揭露出的真相,才是最寶貴的能力。就像父親亥一信任鹿久一樣,她始終在智慧上對鹿丸也是絕對的信任。但當她獨立擔任隊長的時候,她才逐漸意識到,要用自己的方式和智慧帶領小隊完成任務。
「你是怎麼走上這一行的呢?」井野好奇地問道。
「你是說成為紅頭嗎?其實是在很多年前了。那是我還是帝都一個書舍的學生,一次意外,我跟我的一個打扮出色的同學參加了一個酒會。在酒會上,我們認識了一個水之國的外交使,他一直在酒會上勾搭我的那個同學,我的那個同學一直很猶豫,不肯放開自己。於是,那個外交使就悄悄跟我說,如果我能說服我的同學陪她一晚,他就願意給我的同學十個銀幣。在那時,我一家人的一年的收入,都不到一個銀幣。」
「後來呢?」
「後來我說服了我的同學,二十個銀幣成交。外交使如願以償得到了我同學的身體,那一晚上,他們做了很久,我在他們的隔壁的房間裡,聽著我同學不斷的叫聲,一直持續到了深夜。」
雖然只是簡單的語言描述,但井野的心跳卻加速得很快。昨天晚上的情景,就跟百合的情景一模一樣,腦中的榻榻米上,赤裸的男女的幻想再一次不斷在腦海中湧現。耳中似乎又縈繞起女人婉轉的呻吟。
「第二天,」百合的話打斷了井野的臆想,「外交使滿意地給了我二十個銀幣,我將其中的十五個給了我的同學,而我留下了五個。那,就是我的開始…」
井野點了點頭,調整了下呼吸道「說說你的那幾個自殺的女孩的事情吧,她們的死,你似乎一點也不悲傷。」
「悲傷?也許我很久沒有過吧,野花的凋零,註定是無人問津的。但並不代表我不在乎她們的生死。」
「哦?」
「我想了很久她們之間的共性,除了都是野花之外,還有什麼交集,後來發現,她們僅有的交集,就是曾經都共同有接待過三個客人。」
「哪三個客人?」井野立即心裡興奮起來,這可是重要的線索。
「幻之國最出色的茶人喜原次郎,曾經的水之國大名的而二等家臣,被流放的落武者山崎慶次,還有就是賞金獵人後藤。」
「他們三個有什麼細節線索嗎?比如,是否有心理異常現象,躁狂症什麼的」
「這個就不知道了。」
「他們三個人中間,誰最特別?」
「後藤。」
「那個賞金獵人?」
「是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他最出色。」
「哦?」
「後藤是一年前來到世水鄉的,他來的時候就與眾不同,在追殺一個強盜頭目,最後與頭目和十幾個手下在街上血戰了很久,最後,他竟然殺光了所有人,而自己,則完全沒有受傷。」
這種功夫,在井野眼裡自然不值一提,但在常人眼裡,那可不得了。
「在那之後,後藤留在是世水鄉,也開始來這裡,開始接觸野花。」百合端起酒杯,喝了一口,然後繼續說道:「而那之後,他才展現出他的另外一項能力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床上的能力。」
井野默不作聲。
「每個陪過他的野花,都對他的功夫讚不絕口。但他並不是夜夜笙歌那種,他很久才來一次,而且,他從來沒有上過相同的女人。因此,每一個野花,和他都只有一夜的歡愉,一夜之後,哪怕野花主動獻身,他也會拒絕。」
「那他是否會使用迷幻藥一類的東西,來控制女人的感覺嗎?」
「別人也許會,但後藤不會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我說過,因為他最特別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因為,我也跟他上過床,但我不現在也好好的麼。」百合微微一笑。
「那」井野低頭捋了捋自己的頭髮,突然抬起頭,認真地說道:「我可以接觸一下這個後藤嗎?」
回到旅店的時候,牙和丁次已經等了井野很久了。兩人並沒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,倒是井野今天的收穫,讓他們也覺得似乎有了線索。
「什麼,你真的要去接觸那個後藤?」
「是的。」
「我不贊成你的做法,一是覺得直接用幻術可以更快知道真相,其次,也是擔心萬一他使用什麼幻藥,會讓你受到傷害。」
井野回復了以前自己常有的驕傲和神氣,笑著說道:「不會不會,我會注意自己的分寸的,你們倆呢,這兩天就在這個溫柔窩吃好喝好玩好,不過…」
「可是井野」丁次想插話,井野卻沒有被他打斷,繼續說道:「我們約定三條規則,第一,不准去逛妓院,第二,我有任務,隨叫隨到,第三,就是不能過問我去過那兒,做過什麼,除非我主動說。」
丁次不再說話,也示意牙不要再說話,作為最了解井野的隊友,他明白,現在的井野並不是武斷,而是真正開始嘗試擺脫對鹿丸的智慧的依賴。因此說道:「好,那我就去找好吃的了,有事你隨時叫我。」
說著,就要往外走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旅店的僕人送來了一個紅色繡著花朵圖案的袋子,說:「井野小姐,門外一個人叫我把這個送給你。」
「這是什麼啊」丁次正想接過來,卻被井野一把搶了過來。說道:「不是說了,不能主動問嗎?」
「哈哈」丁次悻悻一笑,拉著牙走了。
等兩人走了,井野才拿出那個袋子,從袋子的圖案來看,就知道定然是百合派人送來的,裡面放著一張紙條,「我已經跟後藤聯繫,說你是我新進的一個女孩,叫幽姬,野花的客人是不能問過往的,所以不必擔心他問到你以前的事。明天晚上午夜,他在北邊的秋葉宿屋等你,記住,儘量展現出你的美,但不要打扮得跟一個妓女一樣。」
落款是,百合。
井野拿著紙條,呆了好久,其實忍者有些時候為了完成任務,犧牲色相是時有的時,但那只是一些專門從事情報刺探的忍者,像他們是不會有這樣的方式的任務。但這一次,她為了鍛鍊自己,必須要進行嘗試。不過她也不必太擔心,井野已經想好,只是已性愛交易為名稍微接觸下後藤而已,並沒有打算真的將自己寶貴的處子之身交給對方。倘若對方真的打算占有她,她就準備用幻術,讓對方在幻想中和她「上床」而已。
井野來到了燈邊,用燭火燒掉了紙條。
第二天的上午,井野偷偷出去買了一些衣服,在焦慮中,一直等到了明月高懸。
她已經沐浴完畢,換上了剛剛買的一套粉紅色的和服,調整了好久,讓自己的身材更多地凸顯。但為了以防萬一,井野還是悄悄在內袍下藏了一把苦無。接著又調整了下衣領,雖然看上去和平時沒有太多的區別,但只要雙臂一抱緊,就用因為胸部的擠壓,在衣領處露出一點點雪白的胸肌,讓她端莊的打扮下,可以露出一絲妖嬈的風情。
雖然不會真的有男女之事的發